肉食常春藤

【Jim/Humphrey】Beauty and (not) Barbarism（文官单性转，11）

十一. 化学反应

“丢人，太丢人了。”

在这次子虚乌有的袭击中，内阁秘书虽然没能将军权收归己有，但也在文官中完全确立了自己的权威，而行政部的东施效颦却成为了大家私下的笑柄。明明两个人都没有作战经验，还非要逞英雄互相保护，结果就是汉芙丽差点因为远处的车胎爆炸而被吉姆用被子活活闷死。

据说特工们冲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还没化妆的汉芙丽和拿着被子上身赤裸扑着她的吉姆，这气氛说实在的有点暧昧，幸亏军情六处的乔安妮女爵士看了报告，认为只是一场误会，汉芙丽才保住了自己的名声——指的是与大臣的关系，而不是勇气。

“怎么会？我倒是觉得十分浪漫，像是小美人鱼和王子互相拯救了。”弗雷德丽卡掩着笑走在气鼓鼓的汉芙丽身边，看她哼哼唧唧。“另外，说到小美人鱼，你这条鱼尾裙可真漂亮。”

“窗帘布用金线织纹路和镶嵌宝石可以有效反射太阳光，干涉极端分子的视觉。另外，我还准备了孔雀羽毛织锦的鞋子，是不是很搭配？”汉芙丽又得意起来，她原地转了一圈，给弗雷德丽卡展示。“这双鞋乍看就是暗绿色，到了光下才会熠熠生辉呢。怎么样，比弗朗西丝的那些大金链子大金戒指强多了吧？”

“嗯，你真好看，是最漂亮的常任秘书，最漂亮的文官。”弗雷德丽卡抿着嘴，看汉芙丽的眼神里全是笑意，“我想不通你家大臣为什么会毫无触动，简直就像那个呆瓜王子一样。”

汉芙丽咳嗽了咳嗽：“第一，吉姆，我的意思是大臣，他一个出身平民的男人不会是王子；第二，我也没有小美人鱼那么傻，我才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献出生命。乔安妮女爵士不就差点被一个混账毁了一生吗？”

阿娜达突然走了过来，汉芙丽立刻被吓得闭嘴。幸亏对方只是被她的衣服吸引：“我看不见的时候你就一直这样像只花孔雀一样在部门里招摇过市？”

“没……没有……”汉芙丽心虚地缩头缩脑，偷偷瞄着阿娜达的首饰。她又恢复了简单的珍珠耳钉，甚至不是名贵的珍珠，比如大溪地黑珍珠什么的，就是最普通的巴洛克，不过形状很讨巧，是个心形。

“那就好，你们知道我对过分张扬这件事的态度。”阿娜达冷冷地说，汉芙丽发现她似乎不是在因为自己生气：“作为文官，你们不要搔首弄姿，这是基本的文官道德。”

“啊，阿娜达！对了阿娜达。”看着内阁秘书要走，汉芙丽连忙叫住她：“那个利特勒很讨厌，您能不能跟首相暗示一下……”

“不能，我亲爱的汉芙丽。”阿娜达冷冷地说，“她和她的选区对于首相来说都十分重要，你既然有打扮的时间，就应该自己想办法去说服你的大臣。”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汉芙丽唉声叹气。

“没事啦，阿娜达女爵士对你从来都是心软的，她肯定会劝说利特勒小姐，你只要能说服你家大臣就好了。”弗雷德丽卡笑起来眉眼弯弯，有一种特殊的让人平静的力量，“你肯定可以的。”

汉芙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行政部，整个人都快成了霜打的茄子，漂亮的栗色卷发都没有那么卷了，暗沉沉地耷拉下来。吉姆从文件上抬起头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汉芙丽？”

“还不是因为您的固执己见。”汉芙丽直接一句话顶了回去，“我不明白有什么好担心的，FDA都确认这是完全无害的惰性化合物。这个订单拿下来后，我们就可以雇人，而不是解雇人，您作为大臣难道不想解决失业率的问题吗？”

“可是这很危险，想想，呃……”吉姆想了想，然后又拿出来了他的小本子：“比如著名的沙利……度胺事件，当时没人知道呃……沙利度胺有一种……易……异构体可以导致……”他照本宣科地念着。

汉芙丽嘴越撅越高，眉毛拧成一个结。她是个美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眉毛按常人标准来说有点粗，所以她常常耗费很多时间来修眉。但人工修出来的眉毛一皱就不好看了，吉姆伸手替她抚平：“这……这毕竟是首相让我阻止的，我们……我再想想办法？”他有点讨好地说。

“没错，大臣们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好办法，我最羡慕这点了。”汉芙丽哼了一声。

她用泄露的亨德森报告召唤来了沃莉女爵士，这个矮个子的女人气势汹汹杀进了吉姆的办公室，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吉姆觉得自从他跟安妮离婚后，他本来应该早就忘记这种妻子给丈夫布置任务式的语调的——宣布：“亨德森报告说了惰性二恶英是安全的，现在您没有拒绝批准新工厂的理由了呀。”

“我不知道，毕竟沙利度胺……”吉姆仍在鹦鹉学舌。

“天可怜见！”沃莉尖锐地叫了起来：“惰性二恶英里甚至没有一个手性碳！”她盯着吉姆，愤怒地站起身：“哈克，你这个懦夫！不就是担心丢几张选票吗！你甚至不算一个男人！”

“你这话是完全错误的！”一旁的汉芙丽突然也尖叫了起来并冲到了她和吉姆中间：“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人！你以为你是专家就什么都懂吗？你的工厂不会被批准的，跟沙利度胺一样的理由，出去！”

“你既不懂生意也不懂化学，你甚至没有怀过孕，根本不知道沙利度胺是什么。你只会跟你的大臣沆瀣一气，一对狗男女。”沃莉愤愤地出去了。

吉姆瞠目结舌地坐在椅子上，太可怕了，他心想，却又为了汉芙丽的维护而在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该有的快乐，像是小刷子一样让他心痒。汉芙丽怒气冲冲地送了客，回来在桌子前坐下：“我有办法了，惰性并不是直接相当于安全，我去见一下亨德森教授。”

“汉芙丽……？”吉姆迟疑地问，发过脾气的汉芙丽脸颊粉扑扑的，眼睛明亮，急促地喘着气，嘴唇因为咬着而变得鲜红，整个人看上去更迷人了。

而她却对他嫣然一笑：“您不顾自己安危保护了我，”汉芙丽说，“那我也总得投桃报李，维护您的声誉和政治生命吧。”

吉姆不知道汉芙丽跟亨德森教授说了什么，不过在新闻报道中，亨德森报告的最后一行说道：“如果否认进一步的研究有可能，尽管这种可能难以估量，但无法否认其存在，发现惰性二恶英会对人体健康或生态环境造成不可预见的伤害。”

这话一听就是汉芙丽的手笔，虽然是借了亨德森教授的口。而沃莉也上门道歉，表示会补足动物实验来证明惰性二恶英确实无害：“惰性物质的确在某些条件，比如光照下发生化学反应，产生自由基攻击细胞器官。”她诚恳地说，“是我的错。”

“重新申请的时候，我们不会让那些讨厌的媒体抢占先机。我们会放一些可爱的实验小兔子什么的，以及整洁的车间和实验室，和您和孩子们奔跑玩耍的画面。”吉姆不愧是媒体工作者，他很快想出来一个解决方案：“而且新厂可以把伯明翰的破产工厂接手过来。”顺便给自己拉拉选票。

而汉芙丽有些呆呆地想，她这颗惰性的心，是不是也在荷尔蒙的影响下，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PS：多氯联苯就是典型的惰性但有毒的化合物，最近刚好用到，突然想起YM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