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常春藤

【Jim/Humphrey】Beauty and (not) Barbarism (文官单性转12)

十二. 终成眷属

下午茶永远是让人愉快的存在，只除了你的下午茶对象是阿娜达女爵士时。

俱乐部的室内小花园布置得十分雅致，洁白的罗马柱上像是随意摆放了几盆漂亮的花，就像热烈而明亮的夏天本身，带着爱情和欲望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贪婪地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地吃上一口。

这也让她想起吉姆种在花园里的玫瑰，现在正是花期，那些花儿开得泼泼洒洒，红黄粉橘，在墨绿色的叶子衬托下格外鲜艳。现在白天的时间更长，每次她开车回家，看到和晚霞交相辉映的花园，心里就格外甜蜜。

汉芙丽不知道自己的小小心思能不能瞒过阿娜达，对方总是慧眼如炬，而她也实在不想步安德莉亚的后尘。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吉姆就在那里，她能怎么办呢？

“弗雷德丽卡可能要去欧共体了。”阿娜达冷冷地说，铂金的耳环和眼镜链折射出同样冰冷的光。“另外首相有一个决定，这次内阁重组，哈克可能分到布鲁塞尔的欧共体专员一职。”

“哦。”汉芙丽极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尖叫和呐喊，一脸波澜不惊地端起了香槟慢慢抿着。冰凉的低度酒让她心头的火气慢慢平静下来，思维也开始更清晰：这是试探，还是告知？阿娜达的目的是什么？她尝试着去判断，然而阿娜达自然是不会让她那么容易猜出来真实意图的，所以这种时候，波澜不惊无喜无悲才是最保险的选择。

阿娜达淡淡说了一句：“先别忙着开香槟，”她瞟了一眼汉芙丽，看到对方一如她预料之中地开始紧张，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如果哈克离开，听说可能是科贝接替他的职务。”

“科贝！你不能让科贝来行政部！”汉芙丽可算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出口，她赶忙抗议，希望这样可以混淆阿娜达的视听。

“你怕什么，弗雷德丽卡要去欧共体担任行政发展署署长了，我想你之前也跟着我在外交部做过事，正好可以接任外交部常任秘书，况且你资历也在，别人说不出什么来。”阿娜达平静地说。

“可，可弗雷德丽卡，她犯了什么错？”汉芙丽连忙问道。

晚上，吉姆在伯明翰的沙发上唉声叹气，安妮在一旁端着杯子看着他发笑。露西被他们赶上楼睡觉了，所以听不到他们的话。“怎么还在为那个布鲁塞尔的事烦心？要我说，你很值得一个七万英镑每年的失败，你们这个政党未必能干多久，还不如给自己一个享乐的职位呢。”

“你不懂。”吉姆继续唉声叹气，一脸要借酒浇愁愁更愁的表情。这个行政部大臣他确实当的诸事不顺，可是好不容易似乎也许大概可能跟汉芙丽有那么一点点互通心意的兆头，他可不想半途而废。

“我怎么不懂，你是喜欢上你那个秘书了吧？”安妮笑吟吟地拉了拉他的耳朵。“要我说，你与其提心吊胆地守着这个大臣的位子，还不如直接跟她告白，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拒绝而已。而且你这么万人迷，亲爱的，她肯定也喜欢你，相信我一个女人的直觉。”

“但是首相估计也看我不顺眼，怕我阴谋篡位。”吉姆还在给自己的胆怯找理由中，然后在安妮的斜眼中改口，“马丁，他是怕我支持马丁。”

安妮伸伸懒腰，“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她拿过来电话旁的便签本，“马丁说他要去布鲁塞尔当专员了，临行前想跟你一起去看部歌剧。”

马丁挑的片子是《海的女儿》，本来想问他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要跑路的吉姆实在想不通他一个大男人看这种童话干什么，他又没有老婆孩子。果然马丁一边看就一边打起了哈欠，吉姆也被他感染，直接睡了过去。

等他被马丁一脚踹醒的时候已经是散场了，吉姆搔搔头，问：“啊，已经完了？结局是啥，他们是不是改编了什么海战之类的大场景，还是把结局改编成了一个喜剧，王子和人鱼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种？”

“都没有。”马丁平静地说，“这是弗丽迪最喜欢的歌剧，她一直很喜欢小美人鱼的故事，但从来没有一个人邀请过她。”

吉姆实在摸不着头脑：“那这跟你跑路去欧共体有什么关系？”

“阿特维尔老混蛋搞的，他明着告诉我他十分忌惮外交部，如果我不走，他就会调走弗丽迪，因为弗丽迪是阿娜达的第一继承人，阿娜达明后年一退休，他肯定不放心她会老老实实效忠自己而不是想着给我暗度陈仓。”马丁跟吉姆走出去，要了一杯雪莉，也给吉姆要了一杯。

吉姆皱起了眉：“所以他抓到了你的软肋，在掣肘中你输了。”

“可以这么说吧，我只是想把那把匕首留给我的小人鱼，如果她选择同我一起化为泡沫，那么我愿意陪她；但如果她想要回到属于她的深海，那，我也要给她回去的机会，她原本就该在那里，有个按部就班的安稳人生。”

“你呀，我看你是真的被驯服了。”吉姆对自己的好友感到无奈又好笑。

马丁反驳：“这不叫驯化，这叫爱情。”

爱情……么？说实话吉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真的很久没有爱过什么人了，汉芙丽是长久以来，第一个叩开他的心门，让他不计后果去保护的。可在荷尔蒙的作用消退，冷静下来后，吉姆扪心自问，仍然避免不了权衡利弊。

他的确可以在危险来临的一瞬间，牺牲自己去掩护汉芙丽，可是，他愿意献出自己的心头血，去做汉芙丽高升之路上的垫脚石吗？

“再者说了，我这么一走，阿特维尔也肯定放心兄弟你了嘛。”马丁笑着捏了捏吉姆的肩膀：“而且我也太累了，这么一来对谁都好。”

“大臣？”突然汉芙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吉姆回头，发现穿着晚礼服长裙，踩着那双他送的水晶鞋，好像还哭过的汉芙丽。汉芙丽盯着他俩张大了嘴巴：“天啊，你们该不会是……是那个……”她不要接受这个事实，她刚刚看完了歌剧，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并决定拒绝阿娜达，为了爱情留在行政部，她不要发现自己完全没戏，绝望的像弗雷德丽卡一样。

“不不不，你误会了，马丁喜欢你的朋友，为了让首相对她放心，自己牺牲了政治前途。”吉姆连忙解释：“所以……我可能不去布鲁塞尔了。就，我自己个人来说，也……也很想和你在一起。”

然后他看到汉芙丽粲然一笑，像是五百万朵玫瑰同时盛开似的。她倏忽凑近，睫毛像像是垂落的花蕊，而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天，世界上又多了一对普通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