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常春藤

不是好人
更新:不要单纯放一个屁股,这种的我直接删

【Jim/Humphrey】水曲柳生长于他的森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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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文官会议秘密召开。


在白金汉宫的所有密室里,这间是最为奢华的一间。曾经的王室将它用作女眷会客的场所,因此用了许多珠宝,将这里修葺得既富丽堂皇又颇为雅致,很多王后也都喜欢这里。然而阿诺德选择这里作为他的会议室,所考虑的则是其他因素:这里是大房间中隔音最好的,同时因为适合作为宴饮聚会的地方,在这里开会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汉弗莱坐在阿诺德的右手边,沉默地做着笔记。按理来说,文官长才是高级文官们的首领,但他一直乖乖听命于阿诺德,在旁人眼中,他就是阿诺德的应声虫。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他也是如此。只不过从前在他尚且有着某种追名逐利之心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得他能够独自挑起大梁,对其他高官多有奉承;而如今他早就放弃了追名逐利之心,他们却都把他奉为唯一的继承人了。


关于库朗的决议当然是全票通过,枪炮渴求着鲜血,而将军们渴求着荣誉。但这些,只有一场战争才能满足。


汉弗莱心里并不支持贸然开战。他本身是个和平主义者,除此之外,他也知道库朗多山,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对机械化部队很不利,他们的士兵单兵素质高的优势也并不能发挥出来,相反对熟悉情况的当地人更有利。但除此以外,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毕竟他没有战争经历,也从未对军事感兴趣,大部分战术战略课程他都拿去看拉丁语了。


“我认为这件事应该从长计议。”阿诺德先下了定论:“让安全局再去周旋,如果能够不留痕迹地暗杀这个叛乱者,那么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恐怕对方和安全局没有人情往来,这件事会十分难办。”国防部总秘书彼得·温赖特率先发难,“恕我直言,您或许还沉浸在安全局过去的荣光里不能自拔,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还人情硬塞进来的吧?南方有句名言:发现一只蟑螂时,已经有一千只蟑螂在屋里生活了!”


“亲爱的彼得,您也是每年负责审核安全局名单的人。”阿诺德面色铁青,阴冷的目光穿透镜片落在对方身上:“如果这些人有问题——不论是忠诚还是能力,追究起来,您同样难逃失察渎职之责。”


这已经是非常严厉的警告了,更不必提之前已经有弗兰克和弗雷德里克纷纷因此而大权旁落的例子。而彼得丝毫没有意识到一样,仍然像是吞了一个仓库的火药一样易燃易爆:“我不否认这些问题,然而,亲爱的阿诺德,您也明白这里面有多少人还身居要职!比如本来不该设立的生活秘书……”


“开战毕竟是件大事,军队动员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亲爱的彼得,这段时间里先让安全局打头阵,探听清楚情报,既对下一步的战争有利,也可以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弗雷德里克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温和轻柔。


作为中央情报枢纽,其长官直接归属内阁秘书领导的安全局和军队之间永远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在战时,领导层会分为文官们的“长袍”和军官们的“铜帽”。而平时,驻扎在外的将军们总是和地方官员更加亲近。


然而,所有的高级文官都是安全局长大的孤儿,就算彼得已经站到了军方那边,他也仍旧得顾及旧交的脸面。因此,当弗雷德里克请求的时候,就算再不情愿,彼得也只能答应下这件事,尽管伴以不情不愿的抱怨:“我希望当我们选择的时候,主动权还在我们这边。”


而他所提到的“生活秘书”一事,则在安全局、军队和文官的争执中,被轻轻带过了。


散会后,汉弗莱刻意等了等,直到弗雷德里克艰难地起身,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时,他才装作不经意地对他说:“啊,亲爱的弗雷迪,我们一起走吧。”


他们很快落后了其他人一截,这并不完全是刻意为之,而是弗雷德里克走得慢的缘故。汉弗莱谢过了他在会议上的出言相助,而弗雷德里克只是平静地笑笑:“军队的势力已经没什么能制约了,亲爱的汉弗莱,他们是一定会开战的。我不希望您和哈克先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遇到什么危险。”


“为这件事,我需要再次感谢您。”汉弗莱扶了他一把,诚挚地说。


“哦,您不用感谢我。”弗雷德里克停了下来,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呼吸逐渐平复,他才说:“我听说沃尔克教授要结婚了吧?”


“啊,您从哪儿听到的,我是说,如果这种消息落到我的耳朵里,或许这样的判断有失偏颇,不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谣传,我会认为是有失偏颇……”汉弗莱艰难地开口,他猜测弗雷德里克的心脏和血压并不能遭此重击,所以只能结结巴巴地应付道。


弗雷德里克的态度很平静,甚至像是在宽慰汉弗莱一样地说道:“沃尔克教授是一个十分有才华的数学家,曾经为我们在情报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且接下来的战争中,我们会需要他继续作出贡献。如果他的婚姻伴侣是一位靠得住的对象,同时又不过于高调,那么对于整个国家都是有益而无害的。”


汉弗莱张口结舌,他一贯利于口齿,但总在关键时候说话慢半拍。而弗雷德里克看上去也并没有要给他说话机会的打算。他从粗胖的脖颈上解下一条链子,把上面的吊坠倒下来,放在汉弗莱手里:“我还有件事想要麻烦哈克先生,帮我送沃尔克教授一件新婚礼物吧,也不用署名,就混在他的礼物里就好。”


汉弗莱打量着,那是一枚素圈戒指,上面镶嵌的是不值钱的碎钻,中间有一个纽结。


弗雷德里克这时候才低下头去,汉弗莱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情感的波动:“这是个订制的拓扑缺陷环,本来说访学演讲刚结束时候一起戴的,不过我现在是戴不上了。”


因为要参加朋友的婚礼,吉姆一早就打了请假报告,由伯纳德送到内阁秘书办公室。出乎汉弗莱意料的是,阿诺德竟然没说什么就同意了这件事,以至于他知道的时候,吉姆已经要准备出发了。


他是在快要到大门口的地方追上吉姆的,一路上那棵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一直簌簌作响,吵得人心烦意乱。汉弗莱把那枚戒指塞到了吉姆的口袋里,他对马丁很快再娶还是有些怨气的,所以态度并不好地说:“亲爱的吉姆,您送到礼物就赶快回来吧,现在的宵禁可是提前到了日落。”


“啊,您不必担心,亲爱的汉弗莱。”吉姆收好了戒指,笑嘻嘻地对汉弗莱说:“即使是在婚宴上喝醉了,我也不过是在沃尔克教授家睡一觉而已!您放心吧,一定不会违反宵禁的规则。”


“您为什么非要跟他们在一起打交道呢?尽一些礼节性的问候就赶快回来吧!”汉弗莱不满地说,粗眉毛拧成了一个结。现在本来安全局就处于劣势,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吉姆——他可不认为每次都能有弗雷德里克巧妙地化解危机,而且他确实莫名地反感着马丁——汉弗莱希望在这个关头,吉姆不要被抓住任何把柄。


吉姆很惊讶地说道:“亲爱的汉弗莱,他们可都是我的朋友啊!这婚礼很重要的,我怎么能不在那里祝福他们?”


“您干嘛非要跟白金汉宫外面的普通人打交道啊!”汉弗莱终于没忍住,还是非常不符合礼仪地说了出口:“他们跟我们不是一类人,您瞧瞧这位沃尔克教授,居然跟认识不到一年的年轻女人就可以结婚!”


“亲爱的汉弗莱,沃尔克教授也跟您一样有闪亮亮的小勋章呀,”吉姆仍然好脾气地微笑着给他解释:“别说沃尔克教授了,连我也要有小勋章呢。”


“您的勋章还不是因为我!”汉弗莱气急败坏地跺脚。吉姆看跟他解释不通,只能答应他会早些回来,并且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作为安抚。


然而按理说两地的往返时间过去后,吉姆并没有回来。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吉姆也没有回来。日落时分,吉姆仍旧没有回来。第二天,汉弗莱等到望眼欲穿的时候,吉姆还是没有回来,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给他送来的新闻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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