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常春藤

不是好人
更新:不要单纯放一个屁股,这种的我直接删

【楼哨】湘西大梦(一)

一. 琉璃脆

 

却说我与Shirley杨,王胖子前赴棺山,却未取来内丹,不曾救得多玲性命。按蛋民传统,Shirley杨去为她放了五圣出海,并连做三天水陆道场的法会,盼能为她超度亡灵。而孙教授孙九爷,亦挑明观山太保后人身份,给我等送了封信并几株九死还魂草,想来

 

之后我应巫峡蜂窝山李掌柜之托,将幺妹儿带到北京为她寻一个好夫婿。不想幺妹儿念书不错,于是便假托孙教授之名,送她在大学里做个勤杂工,边打工边念书。由此诸事了却,我却又惦记起要问陈瞎子的另一桩事。

 

这事极为琐碎,我一人去即可。而且涉及她外公,不便Shirley杨出面。因此无论她和胖子怎么说,我都态度坚决,绝对不让他们跟着。

 

却说我在湖南游荡,最后终于在长沙小街里一处抄手铺里找到了陈瞎子。老头正在跟人拉拉扯扯,我过去把钱付了,领他到了西湖楼。这老头嘿嘿一笑:“老夫南下之前,还说找人跟两位摸金校尉带个话,不料宝鸡道那些广场舞婆娘煞是生猛,眼看着天津卫呆不下去了,老夫赶紧着上了火车,心里还惦记着没跟你们道别呢。要不怎么说这人世间日升月落,相聚别离都是缘分。”

 

随后他倒是毫不客气:“最近也是缘分到了,老夫吃了好几日那个素面,囊中羞涩,嘴里没油,今天也真是晦气,那碗馄饨囫囵下了肚,竟还未觉出三分饱来。故人相见,老夫就舔着脸请胡爷破费则个。”

 

我心说这老不死的,不过因为有那个谜团始终纠缠着自己,不得不向他打听,眼下只好任他叫来穿旗袍的服务员小姑娘端茶倒水,又把菜单上有的没的飞禽走兽点了七八道,才客客气气对他说,“陈老爷子,我这次来呢,特有一事想要向您请教。”

 

“胡爷过谦了,老夫今天酒足饭饱,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老夫必知无不言。”

 

我也跳开了天窗说亮话:“陈老爷子,您和鹧鸪哨携卸岭群盗瓶山倒斗那事,我开始只觉爽快,但细细思量片刻,却觉得有很多漏洞。”我直勾勾盯着他,这是心理学的一个伎俩,以前当兵时听人讲过:哪怕对方是盲人,但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会让他有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在说谎时更容易识别,“搬山道人鹧鸪哨在冷酷仙境夺那蜈蚣内丹一事,您并未在旁,为何说得那样活灵活现,就像亲眼所见?”

 

这话一出,正忙着从叫花鸡上撕扯鸡腿的陈瞎子愣了一瞬,片刻才放下鸡腿,擦擦口水讪笑道:“胡爷,这事我骗你干什么,更何况这是一个人下去,还是两个人下去,根本无甚大碍,你又何必纠结这些小事。”他在衣服上擦擦手,起身,“老夫我就告辞了,饭钱改日给胡爷报销哈。”

 

“慢着慢着,”我见他这样,料定其中必有蹊跷,“陈老爷子,你也知道我胡八一这人是什么性子。今天您不跟我说明白了,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胡爷,我老头子真没私藏什么,你也是行家,如果我真瞒了什么,你能听不出来嘛?”他似乎有点无可奈何。

 

“这不就是听出来了嘛。”我心想,即便瓶山还有什么金银财宝,陈瞎子也应该心知肚明他是不可能取出来了。但这老头油盐不进的态度,则让我实在奇怪:他已经把诸多密辛,甚至卸岭群盗的看家本领都透了个底儿掉,还有什么能让他这般咬紧牙关不愿开口的?于是又补充一句:“您要是有什么事现在告诉了我,说句不中听的,您百年之后,我还能给您记一笔。不然人死如灯灭,这些事情尘归尘,土归土,不是太可惜了?”

 

这话刺激了他。一时间,我只见陈瞎子神色忽地凝重起来,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的神色。接着,两颗浑浊的老泪从干枯的眼眶溢出来。看他这样,我也不敢开口,只是一边呆呆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率先开口,声音仿佛又苍老了十岁:“胡八一啊,你真的太年轻了,你什么都不懂。”他说,“这世间,彩云易散琉璃脆,有的人,是你这一辈子不能碰,不能提,不能想。”

 

“你稍微一想啊,就觉得这辈子荒唐,真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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