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常春藤

【Jim/Humphrey】Ita, Ministrum （魔法世界AU，8）

八. 魔法校园，情窦初开和变形咒

漆黑的顶棚上星光璀璨，而长桌的半空中，燃烧着成百上千支蜡烛。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摆着金盘子和水晶的酒杯。而汉弗莱则跟教授们坐在一起，穿着巫师的长袍，举起酒杯，品尝着醇厚的美酒。

“总是那么令人高兴，”汉弗莱说，“参加霍格沃茨的晚宴。”

“啊，这当然和贝利的晚宴不能比。”校长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带着大臣去了一趟，他回来就同意了将贝利作为留学生特例，去跟外交部说情，这可比夺魂咒都来得见效。”教授们都笑了起来，校长接着说道：“当然，我不是说你用了黑魔法。”

“这很复杂，众所周知的是，大臣是个麻瓜，所以他很看重麻瓜界的名誉那些的，贝利给了他一个法学博士的荣誉学位作为交换。”汉弗莱切下一块羊乳酪放进嘴里，说道：“我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可以给他来交换的，高中毕业的荣誉学位吗？”

“你可得想想办法，汉弗莱，你可是咱们最优秀的毕业生。”霍格沃茨的司库谄媚地说，“学校经营的成本太高，学生又太少。我们马上要揭不开锅，如果不能得到财政拨款，明年我们就要关门大吉了。”

“怎么会？”汉弗莱有些吃惊，“我们可是英伦三岛上唯一的魔法学校，小巫师们不在我们这里上课，还能去哪儿呢？”

“因为出生的小巫师越来越少了，以前我们差不多每年能招收一百五十名学生，保持一千人的规模，但现在维持六百名学生都费力。等今年五年级的毕业后，学校就只剩下三百名学生。”斯莱特林的院长愤愤地将芹菜梗吐到了盘子里，“之前我们靠麻种和混血巫师小孩来维持人数，那帮纯血统巫师为这事举着斯莱特林的画像抗议多久了。”

“所以现在他们不会把孩子送过来了吗？”汉弗莱放下了原本翘起的二郎腿，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我知道麻瓜们对巫师界生活更感兴趣，而且威胁他们，如果孩子不接受魔法教育，学不会控制自己身体中的魔法的话，会变成默默然，造成严重的破坏，这招不灵了吗？”

校长回答道：“现在他们可以请巫师给孩子当家教，学点儿简单的魔咒就行了，毕竟霍格沃茨的课程也不比这强多少，占卜课教授的预言能力不被她自己控制，黑魔法防御课聊胜于无，魔药和草药完全是为了巫师就业被强行分成两门，而魔法史百分之八十的人用来补觉。”说到这里，像银白色的纱一样朦胧的幽灵魔法史教授不满地飘了起来。

“还有校园霸凌和人身威胁，在家里会更安全。”院长竖起短粗的手指摇了摇，“我不明白，我们当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不行？”

“更重要的是毕业后没什么理想的职业，”校长说，“你会愿意去当个精算师、律师或者麻瓜医生，还是当个熬药女巫？现在的人们普遍认为钱才是真正的魔法，没有钱，你什么都办不成。”

“麻瓜界的新东西太多了，魔法不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幽灵教授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他半透明的身体随风摆动，像一朵水母，“过去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唉！”

第二天，吉姆刚一走进办公室，一份将近十米长的提案就迫不及待地颠着角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像条蛇一样探起了身子。他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读道：“关于提高魔法界对教育及未成年巫师安全重视程度的提案，让我看看，唔。”

“应该是为霍格沃茨申请拨款，以及强制要求所有未成年巫师必须就读霍格沃茨的提案。”伯纳德在一旁解释，提案给他小小地鼓了鼓掌。

“啊，当然，我正想说这个。”吉姆说，“他们巫师只有一所学校，当然该给他们拨款。”

“但我想提醒您，这可将会是很大一笔支出。”伯纳德说道，“财政部不会同意的，而首相还正在提倡节约运动呢。”

吉姆立刻偃旗息鼓，他还没做好同首相抗争的准备：“伯纳德，我想他们有魔法，而且学校里全是巫师，肯定会用魔咒去做事，这也不需要什么运营成本，不是吗？”

汉弗莱这时候走进来，他挥了挥手：“非也，大臣。”那支纤细漂亮的魔杖在他的手里转了转，轻轻一点，提案哗啦啦地在空中盘旋卷成了一个大盘子。他走到吉姆面前，笑着说：“的确，霍格沃茨使用几百名家养小精灵做家政，并且不需要支付他们的工资，但我们仍然需要钱购买食物。”他补充道：“可以直接给他们英镑，反正他们也是直接去绝缘者的农产品超市批发。”

“你们为什么不能变点东西出来吃呢？”吉姆问道。

“甘普变形基本准则五大例外中包括不可凭空变出食物和将其他物品改变成食物，而霍格沃茨向学生免费提供食物，作为福利计划的一部分。然而未成年绝缘者的午餐补贴会随着通货膨胀提高，未成年巫师的则不会。”汉弗莱微笑着回答，胸有成竹。

“那是什么？”吉姆继续追问，“我是说，那个甘普什么的。”

伯纳德倒是很快回答了上来，活像他是那个高分通过O.W.L.s和N.E.W.T.s考试的人：“首先，巫师不可能凭空变出佳肴，也不能将其他东西变成食物，即使你将之吃下去，也不可能吸收到营养，反而会消化不良；第二，不能赋予死物生命；第三，不能变出魔法物品；第四，不能无中生有，比如说改变数目；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变形咒来自于想象，你不能变出自己想象不到的物品。”

“谢谢，伯纳德。”汉弗莱微微点了点头，动作矜持。

由于从事媒体的敏锐，或许也由于汉弗莱曾提过的“巫师们都不会逻辑推理”，吉姆很快发现这里的一处漏洞：“那如果一个巫师将食物变成了不可食用的东西，另一个巫师再将它变回来呢？”

“大臣，将食物变成不可食用的东西不需要巫师，”汉弗莱回答，“我们的厨师就够了。”

吉姆见否定一个不成，又皱眉说：“强行规定所有的适龄小巫师上某所学校？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的父母决定呢？”

“大臣，当然是因为父母们不能啊。”汉弗莱回答，“对绝缘者小孩，我们有教育部安排；对小巫师，自然就该魔法部安排了。老师们都要经过考试，而父母不用。”

“难道父母们不知道什么对他们的孩子更好吗？”吉姆追问道，“汉弗莱，你难道要质疑父母之爱的无私和父母对孩子们的了解？”

“很难说，”汉弗莱耸耸肩，“您要是需要例子的话，财政部有个年轻人新婚燕尔的妻子会愿意给您讲讲她和她弟弟是怎么被父母的梦想绑架上船当了十年苦工的故事。”

就像去牛津参加晚宴一样，尽管还没有最终决定拨款的事，但吉姆还是受邀前往霍格沃茨去见识一下他们的宴会，当然，他是真的对拿一个多余的中学毕业证书没什么兴趣，但能亲眼见到神秘的魔法世界，他还是挺向往的。

为了表示欢迎，霍格沃茨派来了普通威尔士绿龙驮运的轿厢迎接他们。这浑身被暗绿色鳞片覆盖的火龙意外地温顺，在吉姆摸它时还发出了悦耳的叫声。汉弗莱含笑对着吉姆念了一个飘浮咒，让他安全地爬进了轿厢。

里面比吉姆想象得大了很多，他靠在柔软的土耳其绒布软枕上，汉弗莱坐在他旁边，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探头，忍不住吓唬了他一句：“大臣，虽然威尔士绿龙性情温顺，但您这么动来动去还是可能惊到它。它可差点烧了整整一沙滩晒日光浴的人呢。”

于是吉姆吓得正襟危坐了起来。

但在穿过迷雾，看到真正的霍格沃茨时，他还是忍不住兴奋了起来，靠着抓着汉弗莱的手才没有一蹦三尺高以至于碰到脑袋。汉弗莱用手肘轻轻顶了顶他，吉姆才逐渐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地方是一场梦，不过你看，奇迹和魔法都是存在的！”

“您曾经造访过这里？”汉弗莱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霍格沃茨在麻瓜们眼里只是一座摇摇欲坠年久失修的城堡，这个他知道，他很好奇吉姆是怎么想的，“以前”又是指什么。

“大概是我八九岁的时候，跟着大家来这里踏青，就爬进来了，还看见一个小巫师念了一句什么，手里就拿着顶端发光的魔杖走过去。”吉姆描述道，“那时候我就觉得真的很神奇，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后来跟其他人说，他们都不信。”

“所以大臣，您大概命中注定要来这个部门。”汉弗莱的胸口突然涌上来漫溢的柔情。是魔法吗？不可能，吉姆可是个麻瓜，他想道。

绿龙缓缓降落，他们换乘自行船穿过漆黑的湖面，城堡大门打开，吉姆每走一步都会感叹霍格沃茨的富丽堂皇。出乎意料，他跟那些错综复杂的楼梯们也处的不错，它们小心翼翼地转向，生怕摔了这个麻瓜——麻瓜摔伤可没有巫师那么好治。汉弗莱在心里偷笑：也许他的大臣可以做个魔法交流师，负责跟魔法物品沟通那种。

今天的宴会格外丰盛，吉姆仍旧看不出来任何破产的迹象，要他说，霍格沃茨比贝利更有钱，他们的餐具甚至都不是银子而是金子的。不过校长向他解释了，这些餐具都是古董，由于文物保护法和保密法的双重限制，它们无法出售。

“不过，既然学费也是霍格沃茨收入的一部分，我们总可以要求所有具有魔法的未成年人都要在霍格沃茨学习必修课，比如黑魔法防御术，而不强求他们住校，同时也可以在其他普通的绝缘者中学就读，这样也可以缓解霍格沃茨的财政紧张。当然，我们对外会将其宣传为是更加灵活的选择方式，给予家长们更多自由。”汉弗莱说道，“您觉得呢，大臣？”

“是个好主意，”吉姆说，“这种模式也可以延伸，让感兴趣的绝缘者孩子们来学几门课，我觉得算数占卜就不错！绝缘者的数学教育可以弥补巫师教育的不足，魔法史也不错。”

“他们至少会学会熟练使用拉丁语。”汉弗莱笑着答应，“还有哑炮——未继承巫师天赋者，我们也是时候将他们的名字写在羊皮书上，录取他们入学，教他们使用魔法器物和饲养神奇生物，不是吗？”

“是呀，能在魔法学校读书的校园体验，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吉姆感叹地说，“如果我们早在中学就认识，那该多有趣？”

他当然不知道，那天刚刚入学却已经可以熟练掌握拉丁语的小巫师走的慢了些，不得不点亮魔杖来照明，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可爱的男孩站在门口，阳光笼罩着他，让他蓝色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

“难以想象，大臣。”想到这里，汉弗莱忍不住笑了，声音怀念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