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常春藤

【英政+是大臣】作茧自缚（RA/AR，赫阿和HildaRA）

最后一篇啦，感谢@晗玥 太太对这个阴间水仙系列的不断督促！

——“你以为爱情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但其实不一定，茧里出来的，可能是蝴蝶，但也有可能是蛾子，是瓢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使是蝴蝶，也可能就是普通的菜粉蝶，一点儿都不值得期待。”

Arnold能感觉得出来Robert恨死他了，而他悠然自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现在每天要发愁的也不是他，甚至考勤记录里他也正常上班，不会被怀疑失去首相信任甚至被放了花园假。

这种绝佳的假期，如果不享受生活，那简直是对生活的不尊重。Arnold边想着，边指使Robert去给他倒杯上好的香槟。

他越是悠然自得，Robert就越生气。

“怎么，我这边的文官系统很让你头疼吧。”Arnold憋着笑跟阴沉着脸的Robert说。

Robert的本性是野兽，嗜血、暴戾、危险，但由于外形的劣势或者说某一程度上的优势， 他展现出来的是另外一幅模样：无害、温顺、乖巧。Arnold猜想，这样长期以来对本性的压抑，或许是Robert扭曲心理的成因。

面对着无所谓的Arnold，Robert果然又开始不高兴。他凑过来开始在Arnold身边拱来拱去，Arnold说实话很佩服Robert，他能把一切的纵情和欢愉都变成手段，自制力非同凡响。

“是呀，”Robert一边挑逗起来Arnold，一边状若无意地抱怨着，“不过也还好，你们这边的政客也不聪明，甚至连Humphrey都能驯化Jim。”他咬了咬手指，“哦对了，我已经见过Jim了，你处心积虑瞒着我这些人的名字和相貌，但是很遗憾，我们那边的编剧尽职尽责。”

“你和Humphrey都和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呢。”大概是觉得这是过期情报了，Robert并没有介意告诉他：“当然还有其他角色，除了首相，他在电视剧里没有露面——甚至连性别代词都没有。”

“不是，你这样每天上班就不担心你的首相在电视上抓到你吗？”Arnold没想到他居然在那个世界的电视里是经常出场那个，于是在心里又把那个世界的无良编剧Anthony和Johnnathon活剐一顿。

“我说过了，她不会想我的。”Robert大概没发现，提到他的首相时，藏得再好的语气里都会透出一丝怨恨，这让Arnold开始有了一些猜想：“我说过政客们天然就是擅长说谎与背叛的，这是他们的一部分，没必要拿你那愚蠢的爱情作茧自缚。”

*

首相突然开始对物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近有事没事就会去听听物理学讲座或者邀请物理学家一起来喝茶，特别是理论物理和量子物理。他总是会问一些科幻小说里的故事情节，然后饶有兴趣地问对方这东西是否有可能实现。

科学家用轮椅压了一下他的脚：“首相，”电子音无情又冷漠：“黑洞不是时空隧道，也不能打通平行世界。”

“问题是这种事情发生了啊！”Herbert对着人家手舞足蹈，“我的内阁秘书，突然间，就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那种怎么回事，他就变成了平行世界的他！我现在只有把那个他供起来，我害怕这边的他死了那边的他也会死。”

“……首相，如果有另一个宇宙，您的话可能会让我挣扎着起来自杀。”科学家说道：“这不啻于说物理学不存在了。”言下之意就是Herbert在胡说八道：“而且，另一方面来说，量子纠缠，自然只在量子层面有效，您的内阁秘书总不至于只有原子，甚至电子的大小。”

对于Herbert不断和科学家的会面，Robert当然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在疯了似的寻找让Arnold回来的办法。这不愧是电视剧里的世界，他在内心嘲笑，就是不知道那两位尊敬的编剧是不是开始改行写起了言情。

他的首相就总想搞点儿这些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什么爱，什么羁绊之类的鬼话，他没收过很多她的大作，但她总是贼心不死想拉他一起看剧。

Robert很讨厌这部剧，编剧改写言情是个好趋势，说明终于他妈的没人看这部剧了。要是能回去，他绝对要让圆场去好好审审，看看他俩的大脑里装了什么，为什么要把剧中的自己写成恋爱脑。以及，虽然他很熟悉剧情，知道首相在剧中从未出过场，但是他确实想不通为什么Herbert也是一个恋爱脑。

一群愚蠢的虫子，他在心里冷笑，不过无妨，他乐得看那群虫子自以为能化成美丽的蝴蝶双宿双飞，但其实可能都变成了蛾子或者瓢虫什么的。

或者更惨点儿，他们在冬天因为某次骤然的回温就争先恐后地破茧而出，最后冻死在寒风里。

反正历史就是无情对无脑的胜利。

*

Robert过来告诉他，首相即将进行一场漫长的访问，看起来像是完全适应了更换内阁秘书的生活。“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心，首相换内阁秘书不也是家常便饭嘛，毕竟内阁秘书还有退休年龄呢，我就是前任内阁秘书退休后他举荐的。”他好像真心实意地安慰着Arnold。

Arnold觉得这家伙今天很粗鲁，他只感觉疼了，根据他的经验，对方作为平行世界的他也得到不了什么趣味，倒像是泄愤。

“Herbert又有什么好点子了？”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问：“我猜猜，是综合交通政策的事？”

Robert收拾好领带，声音慵懒：“算是吧，首相打算让我和Mark Spencer合作解决这件事。就那个政治顾问，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他的眼波斜过来，猫一样晃来晃去：“把这件事丢给行政部，你觉得怎么样？”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Arnold松了松筋骨：“不过我提醒你，行政部那两位的感情也不错，小心他们一起咬你一口。”

前几天他翻到了Herbert来这里的火车票票根，于是偷偷夹在了文件里。内阁秘书有专车，回家本不必坐火车，那天是Herbert专门过来道歉所以不想带太多人才坐火车过来，而那张票被他开心地收起来了。

说实话这有点冒险，如果被Robert发现或者Herbert没翻到这份文件，那他就再也没有任何能告诉Herbert他还在他身边的信息，可能Robert就会顶着他的身份兴风作浪一辈子，而他就死在这里。

但Arnold赌了一下，与其说这是为了爱情作茧自缚，倒不如说他是飞蛾扑火的孤注一掷。

他赌赢了。Herbert为了找到他，估计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工作，审阅完了所有文件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Arnold不无欣慰地平躺着休息，心想，看来刻意的无情对输赢并没有什么影响。

*

“Arnold！”

熟悉的开门声，紧接着响起的却是Herbert的声音。Arnold把他喊上楼，Herbert看着他，眼神阴下来：“幸好我速成了一下量子力学，总的来说，宏观层面你们对彼此没有影响。”

Arnold懒得说话，他指使Herbert找到家里的备用钥匙存放处，然后解开了束缚自己多时的锁链。他抱着Herbert，依偎在他怀里，打算睡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倒真没想到你们棋高一着。”Robert的声音让Arnold彻底清醒，他知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所以他很害怕Herbert跟他一样失去对他的警惕。

“你这算是非法拘禁了，没想到内阁秘书也有如此豪放的一面。”Herbert将Arnold往身后护了护，紧张地盯着Robert。

Robert低着头温柔地说：“您也可以把我送进医院，不过恐怕我的身份问题会让人把您先送进精神病院。”他又抬起头笑了笑，笑容没来由地让人觉得狰狞恐怖。

“你要是在这边出事，你们世界的那个我可能会急得打过来发动大屠杀。”Herbert摇摇头，“物理学家们说，平行世界的对映体宏观层面上可能没那么像，但如果，如果是平行世界的我，Arnold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会难过。”

“不可能的，”Robert有些自嘲地笑笑：“你们不过是一群作茧自缚的蠢材，自以为你们所谓的爱情能羽化成蝶。但事实上呢？你以为爱情是破茧而出的蝴蝶，但其实不一定，茧里出来的，可能是蝴蝶，但也有可能是蛾子，是瓢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使是蝴蝶，也可能就是普通的菜粉蝶，一点儿都不值得期待。”

Arnold摇摇头：“你错了，我并不介意结果是什么，是蝴蝶就比翼齐飞，是飞蛾也可以扑火。”

“我还没说完呢，你太单纯了。”Robert不再看他们：“不合时宜的破茧而出，最后的结局，是冻死在冬天里。”

“可是你因为害怕，错过了整个春天。”

*

“早安，Robert。”

Robert睁开眼睛，面前就是首相焦急的脸。

没错，他的首相。

“啊，首相。”他从来不喊她的名字，只以“首相”相称，“我这是怎么了？”

“你睡了很久吧，大概。”对方吞吞吐吐地说，不过Robert打算不去计较了：“我很想你。”